神無之鳥44




《搶奪反對！》

突然，玄關傳來『電鈴』的聲音。
琉宇：「是，請問是哪一位？」
琉宇拿起話筒，和玄關之外的人對話。
琉宇：「…耶？是、是有在……。好的……」
琉宇：「唔…。…但是現在有點、那個……」
斑鳩：（叔叔的客人嗎？）
斑鳩：（…算了，和我沒關係……）
琉宇：「好，我知道了…。現在就去開門。」
琉宇放下話筒，朝玄關走去。
大約數十秒後。
白鷴：「唷。氣色不錯喔。」
看到走進玄關的身影，我手上的冰棒只差沒有當場再凍結回去。
深町：「啊咧？是斑鳩的哥哥嗎？」
白鷴：「幸會。叫白鷴就好了。」
深町：「…的確很像兄弟呢。」
深町：「我是琉宇的叔父深町。請多指教。」
白鷴：「不好意思，愚弟（舍弟）似乎一直在打擾你們。」
斑鳩：「…等等、白鷴。什麼『ㄩˊㄉㄧˋ』啊？」
深町：「『愚昧』的愚，『弟弟』的弟。」
斑鳩：（……『愚』應該是『笨蛋』和『頭腦不好』的意思吧？）
斑鳩：「白鷴！混帳∼你說誰是笨蛋啊！」
白鷴：「只是表示謙虛的說法嘛。幹嘛那麼生氣啊、真是的…」
斑鳩：「不∼對，絕對沒有那麼單純！你一定是故意的！」
白鷴：「…喔？你好像在吃什麼好東西啊。」
斑鳩：「耶……？」

白鷴：「…分給我一點吧。」
白鷴突然抓住我的手，咬了冰棒一口。
斑鳩：「………」
斑鳩：「混蛋∼！不要這麼自動！這是我的耶！」
白鷴：「就算這樣，也已經吃了啊。」
斑鳩：「被你的口水弄髒了啦！怎麼辦！」
白鷴：「真是，別人的口水有那麼髒嗎…」
斑鳩：「不是才怪！」
斑鳩：「…好啦！快放手！不要把我的份也吃了！」
白鷴：「被你這麼一講，我反而不想放開了耶∼」
斑鳩：「嗄－！很煩耶！給我放開啦！」

我決定痛扁白鷴。
…一手直擊白鷴的臉。
白鷴：「…很痛耶…。隨隨便便就揍人啊？真是兇暴的傢伙…」
斑鳩：「隨便吃人家的東西，當然要揍！」
琉宇：「那、那個……吵架好像不太好…」
白鷴：「沒－事、沒－事。不是吵架，是相親相愛的表現唷。」
深町：「這樣啊。…感情融洽是好事。」
琉宇：「…要不要幫白鷴哥哥拿冰棒呢？」
白鷴：「不了，喉嚨沒那麼乾。已經吃夠了。」
斑鳩：「……還真夠啊。」
琉宇：「這樣啊。我知道了。」
白鷴：「…話說回來，琉宇…你不去學校嗎？」
琉宇：「………」
深町：「有很多事情。所以今天先休息。」
白鷴：「這樣啊。」
白鷴溫柔地摸了摸琉宇的頭。
白鷴：「…不想去的話不去也沒關係。」
白鷴：「我還是小鬼的時候，也常常翹課呢。」
斑鳩：（…說什麼翹課，根本就沒去過學校。）
深町：「啊咧？白鷴先生不是學生嗎？」
白鷴：「我的個性啊∼不適合待在那種地方。」
深町：「哈哈、原來如此。」
白鷴：「不過也沒關係。」
白鷴：「…就算沒去學校，日子也能照過啊。」
白鷴：「對吧？…琉宇。」
琉宇：「………」
白鷴：「…啊啊。我叫得太親暱了是吧？」
琉宇：「不、不是的…」
琉宇：「…沒…沒那種事……」
斑鳩：（……琉宇那傢伙臉紅個什麼勁啊。）
斑鳩：（我當初叫『琉宇』的時候都沒有這樣。）
斑鳩：（對白鷴的態度，也比對我溫柔…）
斑鳩：（………）
深町：「……那，我差不多該回去工作了。」
白鷴：「工作？…什麼工作啊？」
深町：「呃……姑且說是寫文章賺錢吧。」
白鷴：「嘿∼好像很有趣呢。…寫什麼樣的書啊？」
深町：「沒什麼特定的類別，寫很多事…」
白鷴：「可以讓我看嗎？單行本之類的。」
深町：「耶？啊、那個有點……」
白鷴：「啊咧。…不行？是商業機密嗎？」
深町：「不，不是因為那樣……」
深町：「只是、並沒有什麼自信之作。」
深町：「尤其是最近的作品。」
白鷴：「那，對以前的作品比較有自信嘍？」
深町：「唔，以前寫的作品也很幼稚……倒也不怎麼推薦。」
深町：「……仔細想想，似乎沒有一本是自己所喜歡的作品。」
白鷴：「下次可以看嗎？那個、最推薦的一本。」
深町：「好、好的。這個……」
深町：「…那…我得回房間。失禮了。」
.叔叔說完，就回房間工作了。
斑鳩：「吶、琉宇，這個吃完……要丟在哪裡啊？」
琉宇：「啊…這個、就是這裡的垃圾桶…」
斑鳩：「嗯。…這個啊。」
我把木棒丟到琉宇指的圓桶形物體中。
斑鳩：「…白鷴，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啊？」
白鷴：「來接可愛的弟弟啊。」
斑鳩：「騙誰啊！你一定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白鷴：「唉、疑心病真重……」
白鷴：「…這邊的怎麼想啊？有哥哥不好嗎？」
琉宇：「嗯……你們感情很好呢，真令人羨慕。」
白鷴：「是嗎。那，當我弟弟怎麼樣？」
琉宇：「耶…？」
斑鳩：「當了白鷴的弟弟，你就會一直被叫小不點或小鬼啦。」
米利斯：「唔啾…」
琉宇：「『看起來好像沒有那種感覺。』…米利斯說的。」
白鷴：「喔、真是可愛的話啊。跟某個傢伙完全不一樣呢。」
斑鳩：「…呿。說話的又不琉宇，是米利斯。」
斑鳩：（琉宇這傢伙，絕對是被眼前的假像欺騙了。）
白鷴：「不過，琉宇。」
琉宇：「是？什麼事？」
白鷴：「…這個附近有一個公園喔？有去過嗎？」
琉宇：「公園嗎？…是沒有……」
白鷴：「是嗎。」
琉宇：「那個公園怎麼了嗎？」
白鷴：「……不…」
白鷴：「我只是想，下次一起去玩吧。」
琉宇：「和我…嗎？」
白鷴：「對。…到湖邊釣魚，打水飄。」
琉宇：「……但是我、沒什麼運動神經……」
琉宇：「就算一起去，也沒什麼意思…」
白鷴：「沒－問題沒－問題。」
白鷴：「就算不釣魚或打水飄也沒關係，不是只為了這些去的。」
琉宇：「這樣嗎…？」
琉宇：「…那、到時候…請多關照了。」
米利斯：「唔啾！」
琉宇：「…米、米利斯可以一起去嗎？」
白鷴：「喔？無所謂啊。人數越多越好嘛。」
琉宇：「啊……真的很謝謝…」
白鷴：「很好很好。真乖啊。」
白鷴伸手，揉了揉琉宇的臉頰。
琉宇：「那、那個…請、請不要這樣…」
白鷴：「不、可是這臉頰看起來很有趣－…」
斑鳩：「哼。真是笨蛋一個。」
白鷴：「啊？誰是笨蛋啊？」
斑鳩：「…琉宇都說不要了，不知道啊？住手啦。」
白鷴：「沒說你的臉頰不好吧？」
白鷴：「不過也罷，這邊就停手了。」
白鷴：「抱歉啊！琉宇。我這人就是這樣。」
琉宇：「啊、不會……請不要在意。」
白鷴：「是嗎？那，我再玩一下。」
琉宇：「嗚嗚…。臉、臉好痛…」
白鷴：「好，結束了。」
白鷴：「謝啦。我就算十年不拉臉也無所謂了。」
琉宇：「別、別客氣…」
斑鳩：（…怎麼回事啊，這兩個人……）
斑鳩：（看起來好像忘了我的存在一樣…）
似乎注意到我不高興的樣子，白鷴一臉笑意的走過來。
白鷴：「那、你的臉頰很想被拉是嗎？來…」
白鷴像剛才對琉宇那樣，對我的臉伸手…
斑鳩：「誰會想這種事啊！走開！」
白鷴：「噢∼這樣嗎∼…」
白鷴：「那，你就先忍忍吧。」
琉宇：「……那…那個，這樣很快樂嗎？」
白鷴：「不，也不是快樂啦。只是，沒有可以捏的人也很無趣呢。」
白鷴：「…那，要不要再一次？」
琉宇：「那、那個就不用了…」
斑鳩：（什麼『要不要再一次？』啊。真是笨蛋－…）
斑鳩：「……我要回去了。」
琉宇：「啊咧？已…已經要回去了嗎？」
米利斯：「唔啾－…」
琉宇：「…米利斯也問『有什麼理由嗎』…」
斑鳩：「嗯。我還有事情。」
白鷴：「…特意跑來玩的說，那麼急著回去的事嗎？」
白鷴：「你不是都在這裡吃完晚餐才走的嗎？」
斑鳩：「要吃的話，白鷴你自己留下來吃吧。」
斑鳩：「每次都留在這裡，會讓人困擾的。我要回去了。」
白鷴：「…是嗎。那，我自己留下來嘍…」
斑鳩：「……那就這樣嘍。再見，琉宇。」
琉宇：「嗯。…是有點可惜，不過，如果有事情也沒辦法。」
斑鳩：「噢。那就拜了。」

我對琉宇笑了笑，走出客廳。
白鷴：「晚餐可以點菜嗎？」
琉宇：「呃…我做的應該沒問題。」
白鷴：「是嗎，那……」
我穿鞋子準備出門的時候，背後傳來兩人的聲音…。

斑鳩：「…呿，什麼嘛。白鷴那傢伙…」
斑鳩：（叫我『不要靠近琉宇比較好』的說。）
斑鳩：（還『要不要我當你哥哥』。…笨蛋。）
斑鳩：（……白鷴那傢伙好像跟琉宇很談得來。）
斑鳩：（居然還邀他出去玩。）
斑鳩：（………）
胸口不知為何覺得煩悶，我踢了踢地上的石頭。
斑鳩：（為什麼我會這麼介意。）
斑鳩：（…是因為白鷴介入我和琉宇還有叔叔之間嗎？）
斑鳩：（還是因為琉宇的差別待遇嗎？）
我往背後的叔叔家看了一眼，白鷴似乎沒有跟過來的樣子。
斑鳩：（…大概，還在跟琉宇說話吧。）
斑鳩：（算了。想這種生氣的事也沒有幫助。）
斑鳩：（白鷴和誰好，是他的自由嘛…）
胸口彷彿塞了鉛塊一樣的，我打算回到『神無山』。

回到『神無山』之後，我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突然想起白鷴和琉宇說話時的表情。
斑鳩：（…今天的白鷴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斑鳩：（和我、或者是和連雀的時候…有那種表情嗎？）
斑鳩：（說過『當我弟弟吧』那種話嗎？）
斑鳩：（…果然，還是聽話的一方比較可愛吧。『弟弟』的話。）
斑鳩：（……不行。別再想那種笨蛋的事了。）
我把視線移到門上。
斑鳩：（白鷴那傢伙，會回來這裡嗎？）
斑鳩：（以往白鷴會回來吧？會不會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呢？）
斑鳩：（那傢伙看起來沒什麼神經、卻對週遭環境很敏感。）
斑鳩：（…以往的白鷴會……回來嗎？）
但是不管我怎麼等，白鷴都沒有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