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之鳥86




《牽絆》

感受行為餘韻的同時，我們看著頭頂的銀色月亮。
白鷴：「…再一會兒，日期就要改變了。」
凝視月和星的位置，白鷴自言自語。
斑鳩：「改變也無所謂吧。有什麼事情嗎？」
白鷴：「……今晚有工作的安排。」
斑鳩：「耶…？」
聽到白鷴的話，我不禁蹙眉。
斑鳩：（做了那種事之後，就要離開這裡…真不希望這麼說。）
白鷴：「雖然是不得不去啦……」
白鷴：「不過，你應該不想丟在這裡…吧？」
斑鳩：「當然。」
斑鳩：「…雖然白鷴和我這個懶鬼不一樣，不能夠偷懶的。」
白鷴：「說得也是。…我可是很認真的呢。」
斑鳩：（不要一副得意的表情啦。…只是表面而已。）
白鷴站起來，把身上附著的草拍掉。
白鷴：「…接下來。那，我會快點回來的…」
斑鳩：（什麼、真的要去？）
斑鳩：（…就算有工作…今天應該要陪在身邊的吧。）
白鷴：「幹嘛。…開玩笑的啦。我哪裡都不會去的。」
白鷴：「…馬上就被你傳染偷懶了。」
斑鳩：「……謝謝你，白鷴。」
白鷴：「反正，也快要天亮啦。」
白鷴：「…這裡，早上很美麗唷。」
斑鳩：「真的嗎！？我要看我要看！」
白鷴：「稍微休息一下吧。熬夜看朝霞的話，朝陽會變得很刺眼喔。」
斑鳩：「說得也是。…吶、白鷴。」
白鷴：「怎麼了？」
斑鳩：「…可以腕枕嗎？」
白鷴：「……真是，拿你沒辦法……」

白鷴這麼說，勉勉強強橫臥，讓我枕在手腕上。
但是，沒有真的不願。
…為什麼呢。我們本來就是一個『神無之鳥』，能夠知道彼此的一部分。
似乎距離先前無法得知的白鷴的真面目，更近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
臉頰接觸的日光的感覺，我睜開眼。

白鷴：「唷…。醒了啊？」
斑鳩：「嗯∼……唔嗯…」
我揉了揉睡眼，看著白鷴。
斑鳩：「吶…白鷴沒有睡嗎？」
白鷴：「有睡啊，一點點啦。」
斑鳩：「唔∼嗯……」
白鷴：「…可是，你睡糊塗的臉有夠白痴的。比本來更嚴重。」
斑鳩：「囉唆。白鷴你就不會睡糊塗嗎？」
白鷴：「洗個臉怎樣？這裡有水。」
斑鳩：「嗯∼……是∼沒錯。但是……」
斑鳩：「稍微再這樣，迷迷糊糊的不行嗎…？」
白鷴：「笨－蛋……」
白鷴惡作劇地笑著，用拳頭輕輕敲了我的臉。
斑鳩：「…不過…今天是幾月幾日了？」
白鷴：「5月28日。」
斑鳩：「28日……」
斑鳩：（……距離琉宇的死亡預定日，只剩三天了。）
彷彿注意到我的表情，白鷴以明快的口吻說道。
白鷴：「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的緣分呢。」
斑鳩：「什麼？」
白鷴：「…不是『神無之鳥』的立場…」
白鷴：「如果你是普通的小鬼，會遇到琉宇嗎？」
白鷴：「……最初，甚至不會知道我在哪裡說話咧。」
斑鳩：「…說得也是呢。」
以前，只覺得這是當然而未曾注意。
白鷴：「我也不曉得你能不能回收琉宇的靈魂…昨天說的事，你應該沒忘吧。」
斑鳩：「嗯……」
斑鳩：（真不可思議……）
我看著初昇的朝陽，瞇起眼睛。

存在於人與人之間，看不見的事物。
…好像有誰說過這叫做『牽絆』。
一開始，只是小小的偶然。
畢竟，不會注意所有細微事情的人。

……就算這樣，我一定是…在哪裡被人牽繫著的。
就像琉宇不管轉幾次生，仍會和我相遇一般。
所以，沒有比普通人類的牽絆還要堅固的事物了吧。
從小小的小小的轉變為最重要，我在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