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之鳥14




《和白鷴出遊》

斑鳩：（…算了，偶爾去玩沒關係吧。）
斑鳩：「真沒辦法。那就走吧。」
白鷴：「喔？怎麼？你轉得很僵硬吶。」
斑鳩：「…那，要去哪裡？」
白鷴：「下界。」
斑鳩：「耶？」
白鷴：「偶爾到人界去玩玩也不會怎樣啦。」
白鷴：「…我剛好有事。」
斑鳩：「我是沒差啦…」
斑鳩：「可是人類看不到我們吧？為什麼要去呢？」
白鷴：「看不到就看不到嘛！也頗有一番樂趣的啊。」
斑鳩：「…偷看女浴場嗎？」
白鷴：「…你啊，不要對我有偏見好不好？」
斑鳩：「就像你一直叫我小不點一樣。彼此彼此。」
白鷴：「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傢伙。」
白鷴：「…不過，先換成到下界的衣服吧。」
斑鳩：「耶？換衣服…幹嘛？」
斑鳩：「反正人類看不到我們。」
白鷴：「死期將近的人類看得到啊。」
白鷴：「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斑鳩：「啊，對喔…」
白鷴：「跟我走。」
白鷴：「…不管怎麼看，你也只能裝扮成人類的小鬼啦。」
斑鳩：「小…小鬼這個詞是多餘的！我絕對可以變身成熟的男人！」

我急急忙忙的追在白鷴的背後。
大約數十分鐘後。

我和白鷴穿成人類的樣子，來到地上。
斑鳩：「…吶，白鷴…」
白鷴：「啊？怎啦？」
斑鳩：「我、看起來真的像人類嗎？」
看著身上的衣服，我禁不住詢問白鷴。
斑鳩：（…仔細想想，還是第一次穿人類的服裝啊！我…）
斑鳩：（總覺得怪怪的。）
白鷴：「你還真不信任我的眼光。怎麼看都是人類的小鬼啦。」
斑鳩：「…是、是沒錯啦。」
於是，我轉而盯著白鷴的衣服看。
斑鳩：「不過，白鷴。你的款式，不覺得暴露很多？」
白鷴：「會嗎。這種程度哪有暴露。」
斑鳩：「…暴露狂。」
白鷴：「你啊…。我哪裡看起來像『暴露狂』了。」
白鷴：「這種場合，就要說『好帥！感覺真好！』這樣誇獎才對。」
斑鳩：「因為啊∼這附近都沒有人穿得像白鷴這樣啊。」
斑鳩：「你穿這樣，不覺得有點突兀嗎？」
斑鳩：（…我也不是很清楚人類的服裝就是了。）
斑鳩：（普通人類看到，不會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斑鳩：（……一開始看到我的衣服的時候，叔叔也覺得很驚訝。）
白鷴：「不過，這裡是鄉下嘛。」
白鷴：「不會有誰懷疑的。」
斑鳩：「…隨你說。」
斑鳩：（白鷴的心臟，大概就跟刷子一樣長滿毛吧。）
斑鳩：（根本就不會煩惱這些。）
一邊想著，我看著四周的人們。
斑鳩：「…話說回來，白鷴。」
白鷴：「喔？什麼事？」
斑鳩：「…特別打扮成人類的樣子，還是沒人看得到我們啊。」
白鷴：「你在說什麼啊。那是當然的啊。」
斑鳩：「可是我很想被看到…啊。」
白鷴：「被看到？誰？」
斑鳩：「…那些…人類啊。」
白鷴：「住在神無山的、其他神無之鳥不可以嗎？」
斑鳩：「也不是不可以啦…」
斑鳩：（其他的『神無之鳥』也是我重要的夥伴呢。）
斑鳩：（說是夥伴，其實比較接近命運共同體啦。）
斑鳩：（這種密切而且親近的感覺…）
斑鳩：（…雖然，偶爾也會起爭執就是了。）
我低下頭，踢著地面的石頭。
白鷴：「……你是在羨慕人類嗎？」
斑鳩：「…有點…啦。」
白鷴：「人類的世界，一點好事都沒有吶。」
斑鳩：「你又不是人類，幹嘛這麼說啊。白鷴。」
白鷴：「喔？不是人類就不能談論人類嗎？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真是差別待遇啊。」
斑鳩：「…少囉唆啦。」
斑鳩：（雖然羨慕人類之間的關係，但我的確還不瞭解人類。）
斑鳩：（但是，人類…看起來好像很快樂。）
斑鳩：（雖然不是特別有錢或偉人…）
斑鳩：（即使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仍是保持笑容的人類是如此的多。）
白鷴：「你沒辦法回收人類靈魂的原因就是這個嗎？」
斑鳩：「也不是啦…」
斑鳩：「…白鷴對這種事…是怎麼想的？」
白鷴：「哪種事？」
斑鳩：「如果不是『神無之鳥』的話…會怎樣？」
白鷴：「…誰知道啊。」
斑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人類，會以什麼模式生活。」
斑鳩：「人類的小孩大概要去上學吧…」
斑鳩：「不管是無趣的事，或是嘻笑怒罵之類的事。」
白鷴：「…這樣，不覺得很沒意義嗎？」
白鷴：「除了自己以外，還要考慮那麼多耶？」
斑鳩：「話是沒錯啦。可是我還是會思考這些啊。」
斑鳩：「反正…我常常會這麼想。」
白鷴：「常常…啊？」
斑鳩：「…雖然，想這個有點沒意義就是了。」
斑鳩：「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無法回收人的的靈魂吧。」
斑鳩：「……大概就是，我…不斷在心裡想著這種事－」
白鷴：「………」
白鷴無語，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一樣。
斑鳩：（果然，不該和白鷴說這些的。）
斑鳩：「……對不起，白鷴。我說了奇怪的話。」
白鷴：「沒有。…別介意。」
白鷴：「這種迷惘，誰都可能有。」
白鷴：「…尤其是，工作不順利的時候。」
拍拍我的頭，白鷴笑了笑。
斑鳩：（才不是單純的迷惘呢。）
斑鳩：（…就算白鷴這麼說，還是搞不懂啊…）
白鷴：「喂，不要一副死氣沈沈的模樣啊。小鬼就該多笑的，這很重要的。」
白鷴：「來，笑一個。」
白鷴捏住我的臉頰，向上開始拉扯。
斑鳩：「做、做什麼啊！這個笨蛋…！」
無法掙脫白鷴的手，我改用拳頭和他招呼。
白鷴：「唉…唷。」
白鷴輕鬆躲過我的一擊。
白鷴：「你的偷襲還真弱啊？小不點。」
斑鳩：「不准說我弱！你這個…！」
白鷴：「有本事的話，你就打我一拳讓我見識啊！」
斑鳩：「你說的∼…！我會讓你後悔的、混蛋！」

我追在白鷴的身後，拳頭也不斷朝他身上招呼。
但是敵方動作更快，忽左忽右閃躲我的攻擊。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
再怎麼追趕白鷴，還是一拳都沒有打中…。

於是，結束地上散步的我們，回到『神無山』。

斑鳩：「可惡∼…。腳跟肩膀都快斷了…」
白鷴：「鍛鍊不夠啦。這麼一點點運動就不行了。」
斑鳩：「囉唆－！閉嘴啦！」
白鷴：「不過，真愉快啊。今天的散步。」
斑鳩：「哪裡…愉快啊。」
白鷴：「哪裡？…當然是全部啊。」
白鷴：「…至少稍微瞭解到你想的事。」
斑鳩：「……這有什麼好愉快的，怪胎。」
白鷴：「你很囉唆耶。…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小鬼。」
白鷴：「虧我那麼老實的說出感想…早知道就一個人出去了。」
斑鳩：「既然如此就不要找我啊！」
斑鳩：「今天早上還擅自闖進我的寢室耶……」
斑鳩：（嗯？話說回來…）
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禁停下步伐。
斑鳩：「白鷴你在出去之前不是說『我剛好有事』嗎？」
斑鳩：「…到底是什麼事啊？」
白鷴：「啊啊，那個啊。」
白鷴：「…那個，嗯…也不是什麼急事啦。」
斑鳩：「是什麼事情？難道是因為和我在一起，讓你不能去做嗎？」
白鷴：「笨－蛋，和你沒關係啦。」
白鷴：「…我只是在找人啦…」
白鷴：「反正也不是馬上就能找到，今天就當作休息吧。」
斑鳩：「找人…在找誰啊？」
白鷴：「商業機密。」
斑鳩：「什麼啊∼！有什麼不能講的！」
白鷴：「…有什麼關係。我就算有一兩個秘密也無所謂吧？」
斑鳩：「那是你自己說的。」
斑鳩：（…白鷴永遠把我當笨蛋。）
斑鳩：「那我，差不多該回房間了。」
白鷴：「喔，晚安吶。…今天多謝了啊！小不點。」
斑鳩：「…不客氣。晚安，白鷴。」

我和白鷴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

斑鳩：（雖然時間還早，不過，還是先睡吧。）
斑鳩：（…今天早上那麼美好的夢，都被白鷴那個笨蛋給毀了。）
斑鳩：（但是，早上的時候，白鷴都是認真的對我說話呢…）
斑鳩：（…有點高興呢－…）
斑鳩：（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騙我也不一定。那傢伙的行動完全不是別人能掌控的。）
斑鳩：（要是這樣這放鬆戒心了，搞不好又會被耍也不一定。）
斑鳩：（…但，還算是個好人啦。）
斑鳩：（……嗯？我幹嘛一直在想白鷴的事情？）
斑鳩：（別想了，睡吧！）
我換了衣服，迅速的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