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之鳥08




《綿貫少年》

少年：「…叔父？是誰來了…？」
站在門口的少年，不安的探出頭。
斑鳩：（這傢伙……好像是昨天看到的那一個吧？）
斑鳩：（果然，他就是綿貫 琉宇。）
男：「啊啊，琉宇。你已經可以起來了嗎？」
琉宇：「嗯。只有一點點熱而已…沒事的。」
男：「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琉宇：「…剛才，是客人嗎？」
男：「嗯。琉宇的朋友們把講義送來了。」
琉宇：「朋友…？」
琉宇走出玄關，仔細地端詳我半晌。
琉宇：「……你，是誰？」
斑鳩：「耶、啊……我、這個…」
斑鳩：（這傢伙大概忘掉我了吧。）
斑鳩：（…說得也是，只是在路上的行人罷了。）
男：「啊咧？…不是琉宇的同學嗎？」
琉宇：「…你和我同班？我們有見過面嗎…？」
琉宇：「我有點想不起來…」
斑鳩：「呃、呃∼呃、我…」
斑鳩：（怎、怎、怎麼辦…！）
斑鳩：（怎麼辦，這下子怎麼解釋吶。）
斑鳩：「不、不會吧∼！你忘了我嗎？」
斑鳩：「我啊、我！是我啊！」
琉宇：「…誰？」
斑鳩：「這、這個啊∼我一直在你隔壁的教室讀書嘛！」
琉宇：「……隔壁班的嗎？」
斑鳩：「對！沒錯！就是這樣！」
琉宇：「唔－嗯、唔－嗯、唔－嗯…」
琉宇：「…對不起。還是想不起來…」
琉宇：「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斑鳩：「耶？你、你忘了我的名字嗎？」
斑鳩：「我叫、呃…神、神無 斑鳩！」
琉宇：「神無…？」
斑鳩：「對、對啊！忘掉了？」
斑鳩：「算了…不是同班，忘了也沒辦法。」
斑鳩：（…這樣子沒問題吧？）
琉宇不可思議的點點頭，不再追究了。
琉宇：「這樣啊…？」
琉宇：「…對不起，我不常去學校，同班大家的名字都忘了…」
斑鳩：「好，現在知道就好了啦！我是斑鳩。」
琉宇：「…嗯，我知道了…。神無同學…吧…」
斑鳩：「叫斑鳩就好了。…名字不用叫得這麼見外。」
琉宇：「但、但是…」
斑鳩：「不用但是了，叫『斑鳩』。」
琉宇：「…嗯、嗯。我知道了…」
斑鳩：（要是叫『神無同學』的話，我大概會沒感覺吧。）
男：「…兩位要不要進去喝茶呢？」
男：「站著說話會很累的。」
斑鳩：「嗯－…嗯…」
斑鳩：「…我知道了。那，就一杯吧…」
男：「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男：「那麼，請進。」
斑鳩：「耶？啊…等等、那個…」
我被叔叔推進了房子裡。
斑鳩：（看起來那麼纖細，沒想到叔叔的力氣那麼大啊…）

男：「…那，請稍等一下，我立刻去泡茶…」
琉宇：「…叔父，茶讓我去泡吧？」
男：「啊？琉宇你要去…嗎？」
男：「…不過，琉宇你的朋友來玩呢…」
琉宇：「可是，叔父知道…泡茶的方法嗎？」
男：「耶？呃…不就是把茶葉丟進茶壺、再加熱水嗎？」
琉宇：「…讓我去吧…」
琉宇輕輕嘆了口氣，走向廚房的方向。
男：「唔－嗯…」
男：「我以為泡茶的方法應該是萬國通用的吧…沒想到不行啊。」 
斑鳩：「嗯？我也有聽說…但是不太瞭解。」
男：「這樣啊…」
男：「不過，要是讓愛茶人聽到我的泡茶方法，搞不好會被批評也不一定。」
男：「平常都是琉宇在泡，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
斑鳩：「平常都是那傢伙在泡茶嗎？」
男：「是的。琉宇泡的茶非常美味喔。」
說著，琉宇端著茶回來了。
琉宇：「來，茶泡好了喔…」
琉宇在我和叔叔面前，各放一個杯子。
斑鳩：（…這個…是紅茶嗎？）
斑鳩：（好像跟煎茶或烘焙茶不太一樣吧…）
斑鳩：（喝下去…不會有事吧？）
我看了看琉宇和叔叔的表情。
琉宇：「…怎、怎麼了…？不喝嗎…？」
男：「琉宇泡的茶很好喝呢。試試看啊。」
斑鳩：「沒有…我只是在想紅茶很好喝而已。」
我笑了笑，看著杯子內搖晃的赤紅色的水面。
琉宇：「……是錫蘭茶喔。」
斑鳩：「錫、錫蘭茶？」
琉宇：「…嗯。等級是上香的…」
斑鳩：「……上香……」
斑鳩：（到底是什麼東西？搞不太懂…）
斑鳩：（…不知道應該沒有什麼差別？知道了也不會有影響吧…？）
男：「怎麼了？斑鳩，你好像很僵硬。」
斑鳩：「耶？沒、沒什麼…」
斑鳩：「我只是在享受茶的味道而已。啊∼好香喔。」
男：「這樣啊…。斑鳩似乎很喜歡茶呢。」
男：「…琉宇也很喜歡茶呢，真是剛好。」
斑鳩：「耶？沒、沒有啦！我…其實也不太懂茶…」
我端起杯子，開始喝紅茶。
斑鳩：（…耶，也不難喝嘛。）
斑鳩：（…等級上香的錫蘭茶…吧。）
斑鳩：（名字那麼難念，味道倒是還好。）
琉宇：「…糖漿和砂糖…我立刻去拿。」
斑鳩：「糖漿？」
斑鳩：（我知道砂糖，但是『糖漿』是什麼東西啊？）
斑鳩：（難道這是人類小孩都有的常識嗎？）
斑鳩：「不、不用了…這樣就好。我不喜歡在茶裡面加東西。」
斑鳩：（…雖然不能知道『糖漿』是什麼了。）
琉宇：「…這樣啊…」
男：「琉宇。廚房那裡好像有巧克力吧…」
男：「要不要拿過來請斑鳩呢？」
琉宇：「…嗯，我知道了…」 
琉宇像逃跑一樣的奔向廚房。
斑鳩：「…那傢夥是不喜歡和我說話嗎？」
斑鳩：「剛才都不說些什麼，眼睛也一直看著別的地方。」
男：「…琉宇不擅長和別人有所接觸。」
男：「不是因為討厭才這樣。…只是緊張。」
斑鳩：「這樣啊？」
男：「如果真的是討厭的話，大概早就回房間了。」
斑鳩：「唔－嗯…」
剛才去拿『巧克力』的琉宇回來了。
琉宇：「…巧克力是指這個吧…？」
男：「是，沒錯。琉宇和斑鳩儘管吃吧∼」
斑鳩：「…我可以吃嗎？」
男：「嗯，當然。」
看著叔叔的笑容，我剝了一片巧克力塞進嘴巴。
斑鳩：（嗚哇！好甜！）
斑鳩：（…這、這個…甜到舌頭就像燒起來一樣啊。）
斑鳩：（不過，有點油油的…）
我喝了紅茶，沖淡口中的甜味。
斑鳩：（…真是，有夠奇怪的味道啊…）
斑鳩：（為什麼人類的小孩喜歡吃這種東西呢？）
男：「斑鳩？…難道你不喜歡巧克力嗎？」
斑鳩：「耶？沒、沒這種事。怎麼了？」
男：「因為你的表情好像很複雜，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討厭巧克力…」
斑鳩：「沒、沒有這種事啦。」
斑鳩：（…糟，一不小心就想到出神了。）
斑鳩：（應該要撒謊吧。）
斑鳩：「這、那個啊。…只是有點感動而已。」
男：「這樣啊。如果是感動的話，反應好像有點大…」
男：「…不討厭就好。多吃點。」
斑鳩：「嗯，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吃了幾塊『巧克力』。
斑鳩：（總、總之，先吃幾個吧。）
斑鳩：（應該只是不習慣才會覺得怪怪的，習慣應該就不會了…）
怕叔叔起疑，我又吃了幾塊『巧克力』。
話說回來，巧克力的盒子很像常闇之間的顏色吶。
男：「如何？斑鳩，好吃嗎？」
斑鳩：「唔、唔嗯。…這個…很好吃呢。」
斑鳩：（…事實上，實在搞不懂哪裡好吃。） 
斑鳩：（習慣了就會覺得好吃嗎？）
琉宇：「那、那個…斑、斑鳩…」
斑鳩：「嗯？怎麼了？」
琉宇：「…那個…聽了不要生氣喔。」
斑鳩：「耶？什麼？」
琉宇：「…你嘴巴周圍都是巧克力…」
斑鳩：「耶？真的？」
我抹抹嘴角，的確有茶色的東西沾在上面。
斑鳩：「…真的耶。剛才太陶醉了，沒有注意到。」
琉宇：「這個、衛生紙…」
琉宇：「用、用這個…擦嘴巴會比較好…」
斑鳩：「嗯，謝謝。」
我接過那張薄薄的紙，擦拭嘴角。
斑鳩：（…為什麼他會說『聽了不要生氣』這種話啊。）
斑鳩：（這傢夥，真的很無法理解啊…）
斑鳩：（是對周圍感到不安，所以擔心嗎？）
男：「…琉宇，可不可以請你換茶呢？」
琉宇：「啊…嗯。我現在就去泡…」
琉宇接過叔叔的空杯子，朝廚房走去。
男：「…話說回來，我還沒和斑鳩介紹呢。」
男：「我是琉宇的叔父，深町 康哉。」
斑鳩：「…叔父，不是親人的兄弟嗎？」
深町：「是，正是如此。」
深町：「我的姊姊，也就是琉宇的母親。」
斑鳩：「耶∼這樣子啊？」
斑鳩：「…那，琉宇的爸爸和媽媽也住在這裡嗎？」
深町：「……不是的…」
深町：「住在這裡的只有我和琉宇兩個人。」
斑鳩：「耶？那不就和爸媽分開了嗎？為什麼？」
深町：「…有，很多的事情。」
斑鳩：「事情、到底是什麼事？」
深町：「…這個，那…」
斑鳩：（……？）
斑鳩：（怎麼了？叔叔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斑鳩：（難道，我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