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之鳥06





《在地上》

第二天，又來到了地上。
斑鳩：（…這次去看看回收對象是怎樣的傢伙吧。）
斑鳩：（雖然這一次的工作是不能再放棄了…）
遠遠的，聽到了鈴聲。
斑鳩：（…這個響了的話，課程應該也結束了吧。）
斑鳩：（去『學校』的傢伙們從建築物出來了吧。應該。）
我在這裡等了一會兒。
大約五分鐘後，穿著制服的少年們走出來了。
少年A：「所以，這次美術的交件期限…怎麼辦啊？」
少年B：「…那種東西，隨便畫畫交出去就好了啦…」
少年A：「我的主科分數都很爛耶∼其他科再不補回來就糟糕了啊…」

斑鳩：「…啊∼啊，人類的小孩真好…」
隨口說說，也不會有人看到我的。
少年A：「…呃，綿貫的家在哪一個方向啊？」
少年B：「應該是從這裡直走吧…」
聽到少年們說的話，我抬起頭來。
斑鳩：（…嗯？綿貫？）
斑鳩：（我要回收的對象…。好像就是叫做綿貫吧。）
斑鳩：（…去那個學校的小孩不多。）
斑鳩：（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跟過去看看吧。）
斑鳩：（雖然白鷴和連雀叫我『不要和人類牽扯關係』…）
斑鳩：（應該沒關係吧？看一下就回去。）
斑鳩：（…反正綿貫的家人應該看不見我。）
於是我跟在那兩個少年背後。

少年A：「…喂，應該是這裡吧？」
少年B：「名簿上面寫的地址是這裡沒錯啊。」
在寫著『深町』家的前面，少年們竊竊私語。
少年A：「喂…你去按對對講機。」
少年B：「嗄？為什麼？」
少年A：「…很緊張耶！我跟綿貫又不是很熟。」
少年B：「我也是這樣啊…」
斑鳩：「喂喂，別再說廢話，快按對講機啊。」
少年A：「…不然放棄好了？說不定他明天會來學校。」
少年B：「要是不來的話怎麼辦？是你的中村老師委託的耶。」
少年B：「就這樣跑掉可以嗎？」
少年A：「是沒錯啦…」
斑鳩：「啊∼真是！很煩耶∼！」
斑鳩：「…你們不按的話，那我來按吧！」
說著，我按下大門旁邊的按鈕。

男子聲音：『…是，請問哪一位？』
少年A：「…啊咧？是你按對講機的嗎？」
少年B：「啊？不是你按的嗎？」
少年A：「你白癡啊！我一直在跟你講話耶！」
男子聲音：『…那個、喂喂？』
少年B：「除了你以外還會有誰啊！不要說這麼可怕的話！」
少年A：「我幹嘛要嚇你！明明就不是我…！」
男子聲音：『啊，我知道了。』
男子聲音：『剛才的是惡作劇吧？…我聽到了喔。』
男子聲音：『…應該是、呃∼…呃∼……』
男子聲音：『對了！叫做“亂按電鈴”吧？』
少年A：「啊、不是不是！不是亂按電鈴啦！」
少年B：「那個、我們是綿貫的班上同學…」
男子聲音：『…啊啊。難道你們是來探望琉宇的嗎？』
少年B：「啊？那個…也不是特別來探病的啦…」
男子聲音：『…請稍等一下，我立刻開門。』
男子告知之後的數十秒，玄關的緩緩開了。

男：「歡迎，終於來了呢。」
男：「…琉宇一定會很高興的，同班同學來玩。」
少年A：「耶…那個，我們不是來探望的…」
男：「耶？不是嗎？」
男：「…嗯，有點可惜呢…」
少年A：「我們是幫老師送講義來的。」
少年將書包中的紙張取出，交給男子。
男：「嗯，原來如此。…送東西。」
男：「…我知道了。我會轉交給琉宇的。」
少年A：「那就麻煩您…我們回去了。」
男：「耶？已經要走了嗎？」
男：「要不要到裡面坐坐呢？琉宇一定會很高興的…」
少年B：「啊，我們…還有點事，失禮了。」
少年A：「我也是。我家人說今天要早點回去…」
男：「唉，這樣嗎…。真遺憾呢。」
男：「…那，有機會的話…再來玩吧。」
少年A：「那，打擾了∼…」
兩人並肩，迅速逃離現場。
斑鳩：（…已經逃走啦。）
斑鳩：（說得也是，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喝茶會緊張的嘛。）
斑鳩：（…會逃跑也不是沒有道理。）
男：「那個…」
斑鳩：（不過，如果有茶點的話我應該會留下來吧。）
斑鳩：（喝茶配落雁…）
男：「那個、喂？有聽到嗎？」
斑鳩：（…啊，吃栗子也不錯。像眼睛一樣大的栗子…）
男：「那個…抱歉。喂喂－喂？」
斑鳩：「吵死－了！我現在想事情啦！」
男：「啊、對、對不起。你在想事情啊…」
斑鳩：「………耶？」
男：「那個，你不和之前那兩個人回去…」
男：「是有喝茶的打算嗎？我是這麼想的…」
斑鳩：（…不、不對啊。）
斑鳩：（普通的人類應該是看不見我的啊？）
斑鳩：（但是這個叔叔的確是和我說話…）
斑鳩：「…那個，我想確定一件事。可以嗎？」
男：「是？什麼事？」
斑鳩：「你看得見我嗎？」
男：「啊？」
男：「…我是重度近視，拿下這副眼鏡就什麼也看不到。」
男：「不過，現在戴著眼鏡…看得到喔。」
斑鳩：「不，那個…我不是指這件事…」
男：「耶？那是指什麼…」
斑鳩：（真奇怪啊？普通人類應該看不到我的啊。）
斑鳩：（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斑鳩：（…這個叔叔，差不多快死了…）
斑鳩：（………）
男：「…那個，怎麼了嗎？」
男：「怎麼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呢…」
斑鳩：「沒、沒有…沒什麼啦。只是在想事情。」
男：「這樣啊？那就好…」
男：「那、怎麼樣呢？如果有時間的話…」
男：「到裡面喝一杯茶，可以嗎？」
斑鳩：「耶？呃…」
斑鳩：（…怎麼辦啊？）